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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学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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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药』有自己的『药』库,签字就能领普通的『药』材,比如内安乐堂,其实作为宫内的德政,皇帝的内库是拨钱的,至额度,那肯是不足的。

当然,钱到没到手,未,就算到了尚食局,落到安乐堂的份额也不。

掌管『药』库的掌『药』和她说:“寻常『药』材,拿也就拿了,若是珍贵的,得写条去御『药』房拿。”又密语,“每月你能从这儿拿二两银的『药』材。”

程丹若:“何用?”

“『药』材总有损耗。”掌『药』微笑,“失了『药』『性』的,拿来练手岂不便宜?”

她恍然,又问:“是人人都有的吧?”

掌『药』:“这是规矩。”

程丹若明白了。这二两银的『药』材,应该算是外快,损耗的名报上去,私底下拿来做什么都行,卖给其他宫婢就是收益。

这是规矩——掌『药』是要她安心,也是要她闭嘴。

收不收呢?

收下,好像有点贪墨的感觉,不收……更不行。掌『药』今天说这话,就是在试探她,如果拒绝,一会被排除在集体之外,得罪利益链上的人。

现代的工作单位,得罪就得罪了,古代还是要慎重。

没有后台的硬骨头,会死的。

她忖度,左右安乐堂什么都没有,『药』材到手反而能补贴没钱的病人,遂道:“谢。”

掌『药』『露』满意的笑容,爽快地取来『药』材给她,还道:“万事头难,你懂医理,又识文断字,必有程。”

“借您吉言。”

这一刻,程丹若师自通了古代当官的精髓:想做事,就得守规矩,如果不守规矩,什么事都做不成。

此后,生活始固的两点一线。

床洗漱,去安乐堂上班,早上巡诊一次,记录病案,午回去吃饭,下午带上书,继续回去坐班,下午巡诊一次,观察病人的情况。

同时,给手下的人制作了排班表。

四个宫婢每人负责两个病人,比如熬『药』倒马桶,方便她们收取好处,毕竟病人事情,不给钱难免疏漏。

宦官负责洒扫跑腿,病人要他们帮忙递信,要点吃食,单独付给他们小费,程丹若不管。

乐嬷嬷啥活也不用干,隐藏条件就是不准找事。

因为程丹若一个白天都在,每天看两回病人,宫婢宦官都不敢太偷『奸』耍滑。

这日,四舍五入等拥有一家诊所,从来没这么舒坦过!

程丹若沉『迷』此,每天看医书,观察病例,闲来事,还教宫婢认字。

吉秋跟着她,就是为了学习文化识,方便考女秀才。每天亦是风雨阻跟在她身边,得空便问。

程丹若这才发现,晏鸿之给她蒙的时间虽短,却给她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大部分问题都难不倒她了。

而吉秋见她乐意教授学问,并不藏掖,待她愈发亲近。

自她,程丹若了解到了后宫局势。

谢皇后故去,皇帝未立后,只贵妃掌六宫事,贵妃之下,仅有一妃,生育了二公主,其下为嫔,丽嫔、顺嫔、庄嫔,美人若干。

按照吉秋的说法,贵妃虽然早已不承宠,却有皇帝的信重,丽嫔长得美,宠爱比较,顺嫔和庄嫔温厚良善,皇帝时常招她们侍寝。

皇帝目最大的目标:生儿。

尚食局的两位司『药』(这是部门名,也是职称),一人擅长『妇』幼科,受后妃欢迎,一位擅长按摩,太后喜欢找她。

程丹若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这两位领导,各有各的靠山。

千万不能抢她们的风头。

“医术十科,『妇』人、小方脉、按摩,我都没学好,有机会倒是能向两位司『药』请教。”程丹若委婉地表态。

所谓医术十科,其实就是古代医科划分:大方脉(成人内科),小方脉(儿童内科),『妇』人(『妇』科),疮疡(体表化脓),针灸,眼,齿,接骨,伤寒,咽喉,金镞(刀、枪、箭伤),按摩,祝由(心理)。

吉秋反问:“姑姑最擅长什么?大方脉?”

程丹若笑笑:“金镞。”

吉秋愕然。

“我生在山西,边境战事,故擅长治刀枪箭伤。”程丹若徐徐道,“其他的都差不——不过,宫内少有金镞伤吧?”

吉秋点头:“宫内最见的是『妇』人病,其次为伤寒、接骨。”

『妇』科病需言,伤寒是因为天冷风大之际,低级的宫婢也要干活,若碰见管事的克扣厉害,没有棉衣,就有大概率生病。

一场病下来,抵抗力差的可能就没了。而接骨一年四季都有,冬天路滑跌跤,平日爬上爬下清扫,稍有不慎,轻则扭伤,重则骨折。

程丹若问:“安乐堂病人不,想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来瞧病,是么?”

吉秋忙道:“那是过去的事,如今姑姑来了,会慢慢好的。”

程丹若微微拧眉。

没有病人,就没有验,没有验,就不能升级。

揽客是诊所发展的关键问题。

“其他人都擅长什么?”她调研。

吉秋说:“两位典『药』均懂『药』理,一位颇擅『药』膳,一位能熟识『药』方,掌『药』能认百余种『药』材,位女史都是女秀才擢升而来,平日也读医书。”

司『药』部的编制,目有空缺,掌『药』仅有一位,程丹若来,其他个女史正跟着学辨认『药』材。然而,『药』理不易学,目还未有人上位。

程丹若心想,这就有点麻烦了。

空缺的编制是机会,也会是矛盾的引火索。

转眼,半月过去。

患喘证的李小瓶院,临别,她万分感谢:“亏了程姑姑,小小心意,请你收下。”说着,塞过一个荷包,似乎是一对耳坠。

程丹若推了回去,道:“我不缺钱,缺病人。”

李小瓶不解。

她笑笑:“你若有小姐妹生病,尽管来找我,诊金依病情难易给,如何?”

这是李小瓶压箱底的好东西,她不要,也舍不得退,犹犹豫豫道:“程姑姑医术这般好,若有什么,我自是愿意来求姑姑,只怕烦扰了姑姑。”

程丹若:“收钱的。”

李小瓶反而安心。

又过两日,病人送来了。

上午来的是腹泻,其他人怕是痢疾,早早告发,立马被主位的丽嫔打发了。

程丹若也慎重,单独给她一间房,戴好罩和自制的布手套,这才坐下诊脉。问清大便的情况后,发现并没有赤白脓血,只是普通腹泻。

病人说自己久泻不止,整个人恶心且呕吐,心跳特别快,今天下午眼还黑了好长时间,意识全。

程丹若拧眉,仔细把脉,脉细弱,又见舌淡苔白,就是典型的脾胃虚弱。

拉肚拉到心跳加速,甚至短暂昏『迷』?

“你是不是胃腹胀闷难受,略有油腥就想吐?”

病人忙不迭点头。

“那这几天有吃过东西吗?”

病人摇头,赌咒发誓:“我什么都不敢吃,只喝了几水。姑姑,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想。”程丹若气温和,态度却略显冷漠,“翠儿,取一碗盐糖水来给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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