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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0 章 说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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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定下求亲的意思,靖海侯也有意安抚儿子,并未刁难,次日便主动出马,找王尚书当媒人去。

柳氏昨夜得到消息,失眠一夜,今天的精神就很不,歪在榻等结。

左等右等,儿子和丈夫迟迟没有回来,不由心中警醒,派人在门口守,终于在临近傍晚之际,等回儿子。

“怎的去这么久?”她问,“定下?”

谢玄英捏捏鼻梁,吐出口气:“差点没成。”

柳氏不解:“子真先生没有同意?”

“父亲去寻大宗伯当媒人,但大宗伯不肯。”他真的被吓到,“王家正准备提亲呢。”

柳氏愕然不已:“谁?”

“王六郎。”谢玄英表情微妙,“大宗伯早就看世妹,一听我要提亲,立时吩咐去寻媒人,赶去燕子胡同提亲。”

一时间,柳氏竟不知说什么。

王六是长房嫡子,王尚书这般心急,必是十看。

“父亲去寻大司马当媒人。”谢玄英说,“前后脚,老师都蒙。”

柳氏:“然后呢?”

谢玄英深吸口气,说:“大宗伯同老师说,今日来得巧,不如双喜临门,让世妹嫁给王家,再把王四娘嫁给我。”

柳氏啼皆非,这确是王尚书能干出来的事。

“开始,老师谁都不答应,说世妹在宫里,出宫还要三年,不愿耽误。”谢玄英顿会儿,“我亲自求的老师,大司马也帮说话,这才同意。”

柳氏心底生怪异。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晏家女儿,结这一出场,还和王家争。

“子真先生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总觉异样。

谢玄英犹豫道:“挺像王家姑娘。”

“噢,也是个才女?”柳氏有点冷淡。

谢玄英看母亲:“……样貌。”

柳氏愕然,下下打量儿子。

“母亲。”谢玄英叹口气,加重语气,“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柳氏拧起眉梢:“我也不求十全十美,但总要有些长处吧?”

谢玄英想想,道:“程世妹我见过,是个『性』格坚毅的人,贫贱而不谄,得志而不骄,心『性』过人。”

柳氏平复一下呼吸,冷静地问:“还有吗?”

“器量不输于男子,为人不爱计较。”他迟疑地问,“应该不容易和大嫂、二嫂置气攀比?”

柳氏喝口茶,平静道:“不说是世妹,我还为是世弟。”

这是在找妻子吗?歹说个兰心蕙质,贤良大度啊。

她满腹怨言处吐,问:“人可贤惠,教养可,待人接物如何?”

谢玄英:不贤惠,人教养,可冷淡。

但不敢说,道:“她既能在陛下身边做司宝,想来不差。大宗伯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为王六求娶的。”

柳氏略微振奋:“司宝?是掌中宫之印?”

谢玄英道:“我原也这般想,但今日大宗伯和我说——”他看向母亲,“是掌御用之玺。”

柳氏难掩吃惊:“陛下如信重?”

“是,大宗伯说,她和周太监管御玺。”谢玄英抿口茶,谨慎地说,“其他的我还不清楚,下次进宫再打探。”

柳氏心中的郁闷消散不少,接说:“八字问来?”

谢玄英自袖中掏出帖:“要麻烦母亲。”

“唉。”柳氏『揉』『揉』额角,头晕脑胀,难劳神,“明日去惠元寺问问吧。”

谢玄英草草点头,并不多言,反而道:“明天端阳,陛下必是要召我进宫,恐怕至多拖延两三日。”

“可想,打算走到哪一步?”柳氏毕竟做多年主母,即便被搞得心绪杂『乱』,也没忘记最要紧的事,“下聘后,亲事就算定。”

“咳,”谢玄英清清嗓子,看向母亲,“若意外,自不可令老师寒心。父亲也说,多添两千两银子做聘礼。”

柳氏原本的话咽回去。

她主持中馈,太清楚银钱的重要『性』。按照律令,今后家,爵位归嫡长,剩下的家业诸子平,但大多数财产都是与爵位挂钩的,说到底,还是大头归老二,其他的才由儿子们。

婚事是最光明正大给补贴的机会。

两千两不多,也不少。老二成亲时,原定的聘礼也就是五千两,后来刘家的嫁妆单子送过来,近万两陪嫁,才不得不再添两。

给出去的银子再回来,就是三房的东西,给不出去,那就是空头允诺。

而且,婚事许都许,不管什么由反悔,终究于声有碍。

“这……”柳氏快速衡量利弊,终于松口风,“先合一合八字再说吧。”

谢玄英深知欲速则不达,没有再为程丹若说话,反而愧疚道:“儿子不孝,令母亲为难。”

柳氏可奈何,唯有一声长叹。

翌日,宫中真来人,说皇帝让谢玄英进宫吃粽子去。

家常至,圣心在不必多言。

谢玄英立刻进宫,在西苑的龙舟见到皇帝。

他船,陪同游湖,顺道喝雄黄酒,吃粽子和加蒜过水面。

皇帝问他:“这几日忙什么呢?不是叫进宫来陪朕说话么。”

“忙说亲事呢。”谢玄英回答。

皇帝马来兴趣:“都相看谁?”

“父亲属意张督宪家。”他说。

皇帝:“张文华是个有本事的,他家小娘子如何?可貌美温柔?”

谢玄英道:“不曾见,他家正在守孝,不打搅。再者,父不曾见,女亦不知品『性』,臣为还是慎重些。”

皇帝道:“就这一家?”

“还有几家。”谢玄英剥掉粽叶,又吃一个,“我同父亲说,成亲还是知根知底得。”

皇帝听出话音,说:“论知根知底,不如王家,王厚文惦记多久?”

“大宗伯……”谢玄英摇摇头,“平日里待我,关键时候还是偏心自家人,差点抢我的亲事。”

这么大一个惊天八卦,皇帝立马精神,连连催问:“怎么,们抢亲呐?”

谢玄英就把那天的事情说。

皇帝啼皆非:“还有这等事?”回想一下晏家,有点惊讶,“我记得,晏家没有女儿,有程司宝一个女吧?”

谢玄英:“司宝?”

皇帝:“啊。”

“臣尚不知事。”谢玄英迟疑一刹,惭愧道,“原为程世妹吃苦耐劳,不畏艰险,更适合做亲,却不曾想竟是姑父得用之人……”

吃苦耐劳。

不畏艰险。

皇帝和柳氏一样,忍不住问:“这是挑的媳『妇』?”

“陛下容禀。”谢玄英放下手中的酒盅,整思绪,道,“臣去山东,感悟良多。”

他慢慢道:“卫废弛,昌平侯率的军队却战力不俗,倭寇背后牵扯甚广,不止有东瀛浪人,还有西洋诸国,他们也有枪炮,很难对付。想要清平海,非一日之功。”

皇帝问:“朕亦有意,可有必胜之心。”

然而,谢玄英摇摇头,说道:“臣虽略通武艺,却有太多不足之处。”

他列举:“臣通马术,却不擅长在船作战,虽然比晕船的北人一些,可海浪起伏极大,普通人想站稳都不容易,不要说作战,非有数年之功不可。”

皇帝“嗯”声,没有表态。

“昌平侯擅水战,其子亦有勇武之处,次在山东,我亦见到数将官,各有长。有一参将姓谭,熟读兵书,练兵也,远胜臣多矣。”

谢玄英诚恳道,“臣能有今日,依仗的不过是陛下的恩宠,难与老将比肩。”

皇帝缓缓点点头,问:“这是想的,还是爹的意思?”

“家父认为,臣太年轻,难服众,反倒坏陛下的大事。”谢玄英不动声『色』道,“这自然是应有的顾忌,臣原也不敢担重任,想为陛下效劳,哪怕做一马前卒,也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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