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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世时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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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七彩流淌的魂甲蚀食过光网后却变得更为鲜亮夺目,似又有所提升。

使君大人看着蓟子训,竟一言不发,蓟子训却道:“我只想知道木瑶及使君大人的下落,大人不必这般大动肝火,只要大人给我个确凿的音讯,我便任由你们青神渊处置,绝不食言。”

使君大人艰难地吸了口气,道:“你比我想象得要坚强得多,坚强得多,也比我知道的人类要有骨气得多……”言下却掩不住的落寞和寂瘳。

蓟子训灿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我应该知道的,这跟骨气没关系。”

使君大人茫然望着远处虚空,喃喃道:“道,人人都在寻道,道是什么?”

蓟子训反问:“什么?”

使君大人也忽然笑了:“什么?没有什么!哈哈,既然不知,何必要知,没什么就不必去求什么。”说罢竟然弃了那剑,飘然而去。

蓟子训却是看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正待开口问询,只听得空中传来使君大人的声音:“好生招待蓟先生,明天使童自为你解说一切,还请安憩一宿。”

从阶下囚到座上客,蓟子训一时间还极不习惯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金甲兵象爷们似的服侍着自己,投宿地也从漏泽园搬到了城中最大的客栈。

只是在离开漏泽园时,蓟子训却是十分不解这地方明明就是监狱,为什么偏偏却叫什么漏泽园。

壮汉将军卷着腥红的舌头嘿嘿笑道:“漏泽园言带罪囚犯葬身之地,取泽及枯骨,不使有遗漏之义。”

蓟子训良久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心却乱跳了好一阵子。回头看那已然轰地紧闭的门房,却象传说中的妖魔鬼怪的血盆大口关闭了生命之门。

青神渊比蓟子训了解的城镇都要大上好几倍,即使已是深夜,也是人流不绝,呟喝声不断,壮汉将军等人在客栈后院包了单独一个院落,然后便见一群金甲兵领着好些衣着鲜亮的男女从仆进来,分别在蓟子训所宿主房周围的附房里宿下。

蓟子训心里暗道,自己怎么说也还是个囚犯,不用这般客气吧,但这所有从众无不对自己恭恭敬敬,服服帖帖。

蓟子训无聊之极,却又辗转反复一时难以入睡,便嚷嚷说要逛逛夜市。

壮汉将军慎而重之地派了三十来名弟兄贴身追随,蓟子训极为谦逊道:“我看青神渊民风甚淳,夜不蔽户,路不拾遗,想必大人平日治军颇严,治安甚好,就不用劳烦这么多弟兄跟着吧。”

壮汉将军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么多兄弟不是保护你,而是保护可能被你欺负的人,再说,没有使君解除你囚犯身份的谕令,对我们来说,你就还是被我们监禁的囚犯。”

蓟子训更奇了:“既然你们这般怕我逃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壮汉将军露齿狡黠地笑了:“其实你除了没被解除囚犯身份,基本上是青神渊的贵宾了,试问有受如此厚遇的客人会想逃跑?”

蓟子训无话了,这壮汉的心思比他的外貌更精细,蓟子训所宿的客栈正是青神渊的中心地带,一出大门,便见灯火通明,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蓟子训原本是贪玩之人,只是不论在青神岩还是在掏烟城,只因出门着实不便,兼之有被观赏珍奇动物之嫌,为着自身安全故,他只好放弃了这项爱好。

这青神渊除却这些在身边虎视眈眈的金甲兵外,估计没人能认识自己了,而这地方比其他城镇都要繁华热闹,蓟子训游兴大发,一入人流便如鱼入海,壮汉将军慌了,凭着他现在的修为,若是放自己一个鸽子,就有得自己受的了,连忙紧随慢跟不敢落后半步。

蓟子训还没走几步,便被壮汉将军踩了好几脚脚跟,忍不住对着他横眉怒目了好一阵,只是这壮汉将军却恍若未见,东张西望似是别人踩着似的极为无辜。

蓟子训干脆让他并排着走,行过一条街,忽见前面扎着一堆人,却全都一声不吭,蓟子训感觉奇怪,这大街上人山人海的,哪儿人多,哪儿声就最是响亮,这么多人默默地看热闹的还是稀罕。

好不容易挤进人堆里,却见是一老一少二人正盘坐着聚精会神地下棋,蓟子训对琴棋书画本来就一窍不通,更谈不上喜欢了,扭头便走。

只是转头间,却见那老头竟抬起头来朝自己招了招手,这老头生得极怪,须发似老人,面目似中年,身躯如少年,而这手指却嫩白似婴孩,老人指了指身边的空地,竟招呼自己往他边上坐下。

蓟子训看着四周,见周围围观的人却个个如痴如醉,如乐如狂,如怨如诉,全部心神都沉溺在这棋局中,全没注意到棋外人的一举一动。

蓟子训指了指自己,那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蓟子训走了过去,盘腿在那老人身旁坐了下来,那少年抬了一下头,看了蓟子训一眼,仍埋头沉思不语。

蓟子训却吓了一跳,这少年人面目甜俊,肤色嫩白如新生婴儿,看起来竟是比自己还要幼小,只是这眼神却象是历经沧海桑田般的世故练达,蓟子训被那少年人只是瞧了一眼,便感觉自己好象被他洞穿了内心,再无遮掩。

少年人蹙眉苦思,良久方在棋盘上慎而重之填了一颗黑子,老人却似乎更游刃有余一些,仅是眉头微皱一下,便笑着往黑白棋局投了颗白子。

只是这一老一小之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围观众人的喜怒哀乐,只是却无一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蓟子训往那棋盘看去,只见纵横数十道,黑白数十子已填着棋盘的角角落落。

蓟子训看了一会,黑是黑,白是白,纵是纵,横是横,看不出有什么让人如痴如醉的妙处,实在是耐不住这枯坐,拧着头去人群中找寻壮汉将军,却杳无人影,心中大喜,起身便欲偷偷离去。

老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仍是指了指棋局,只是轻声道:“世事如棋局,变幻莫测,胜也罢,败也罢,得也罢,失也罢,胜负得失一念间,莫非天定,抑或是人定胜天?小哥何必执着于喜恶念欲。”

蓟子训震了一下,细细往那棋局看去,却是黑白相间,纵横睥阖,待定睛看去,却是黑缠着白,白咬着黑,似乎你争我夺,各不相让。

蓟子训看这纵横天地,黑白分明,黑白世界,泾渭分明,少年人忽地填下一颗黑子,便收拾了一大片白子,老人也似不手软,却在另一角吃了黑子更大一块天地。

这一棋一子间,这一得一失间,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蓟子训忽然想到自己何尝不是这棋局中的一颗棋子,差别只是白或是黑。

那谁是执我这棋子的手呢?是这老人还是这少年?碧奴呢,谁又执着她的生息枯荣?木瑶呢,谁又执着她的归宿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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