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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荒时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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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子训没想到的是这人竟会是扬纡城的那个袒胸虬须老汉,只见他横提着那把千钧铁斧,睥睨着蓟子训。

大鸿等人也认出了他,纷纷围了上去。苍舒等人一闻此人便是杂货店里的刺客,更是如临大敌般团团围着臧宫长老,只是这老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却令得众人都不敢轻易出手。

蓟子训盯着那老汉,张口道:“我出三百金。”

老汉仍是不紧不慢地道:“三百五。”

围观者莫不张大着嘴巴,邋遢老头则激动得面色胀得酱红,不住念叨道:“有识之士啊,有识之士啊……”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价码也是越抬越高,待那柱香燃完,蓟子训竟已抬至千金。

那虬须老汉却忽地大笑,道:“好气魄!好出手!”却是排众欲离,蓟子训大急道:“站着!”

伸手便往那老汉打出一道蓝星雨火,老汉大叫:“杀人啦!”却已隐入人群中倏忽不见,苍舒等人只怕另有同伙,不敢稍离。

蓟子训作势欲再发劲,四周却是人山人海,哪敢殃及池鱼,只得怏怏作罢。

待蓟子训回过头来,却见那邋遢老汉笑咪咪地伸手道:“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小哥真是独具慧眼……”

蓟子训心中正自愤懑不已,却忘了刚才和那虬须老汉抬杠的事,道:“知音,什么知音?”

糟老头脚一软,差点没摔倒:“小哥刚才喊价千金,买了小老儿的传家宝,快拿钱来,护卫老爷们都还等着发落我呢。”

蓟子训倒抽了一口气:“你这糟老头抢钱啊,这破石头竟要千金?杀了我也没这许多钱。”捏着怀中仅有的几个铜钱,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围观众人纷纷摇头,感叹不已,虽说这石函是不值钱,可也不能这么信口开河,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啊,纷纷摇头太息而去。

护卫头领则森然道:“如此说来,你是和本大人闹着玩儿了?”

蓟子训嗫嚅道:“我那是和虬须老头闹着玩,却不知竟真要这许多钱。”

苍舒等人苦笑不已,凑齐所有的钱财,也仅二百余金,苗三笑着对糟老头道:“老人家,打个商量,这样吧,这石函不是你的家传之宝吧,我们匆忙出门,一时间也凑不了这千金之数,便给你这二百金,石函还是你收回吧。”

蓟子训看着金灿灿的金锭,心里也是肉痛不已,便是自己这一顿胡诌,却要花费这许多代价。

那老头却怒道:“光天花日下讹诈我老头子啊,买卖公平,你出价我出货,岂有说了不作信的事。广郡府就是这样欺负外乡人的?郡老会管不管这档子事?”

众人皆是张口结舌,平白送了他二百金,他还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了,方才还当这石头疙瘩什么传家宝,这一下子便见钱眼看,还真没见过这般贪婪的人。

臧宫却忽然笑道:“给就给吧,苗三回公栈取千金来。”

经这一闹腾,众人也是兴趣索然,便回了公栈,一路上大家都在议论这个虬须大汉,倒忘了去数说蓟子训这个冤大头。

苍舒等均心亟如焚,不说那个虬须老汉等身份不明,便是他众目睽睽下竟敢现身广郡府便让大家深感不安,更有那施“泽被四方”的上清宫传人至今都还是个谜,而且眼下所倚仗的子羽大人仍是让人难以释怀,大家只觉前方危机重重。

而己方呢?红衣护卫至今已死伤大半,行程才仅走了八成,敌暗我明,尚不知前途中还有什么艰难险阻等侯着自己。

大家一商量,这温柔城、销金窟是再也呆不下去,遂决定当日便出城赶路,子羽却是死活要相送一阵,看着他一脸的情真意切,臧宫等人也狠不下心回绝,但对于广郡府护卫兵的护送,却断然拒绝。

望着标枪般笔直立在城门口的白衣子羽大人,众人均有说不出的感慨,蓟子训策马不住地回望,苍舒却在旁喃喃自语:“这个白衣子羽不简单!”

臧宫看着远方群岚,道:“家叔自小简傲绝俗,自命风liu,目无余子,便是家父都被他戏称为俗子,余者皆以为土芥,性好世间一切美妙东西,求美、求全、求精,你们要是有缘一睹他的美楼,那就明白什么叫美仑美奂。”

蓟子训疑道:“不对啊,一到广郡,我们屁股还没坐暖,他就急不可耐地拉着一帮子比鸟还会鼓噪的美眷,唯恐天下人不识其风liu面目,整一个俗人。”

臧宫不答反问:“你们知道他自号什么?”

蓟子训笑道:“老子天下第一!”

臧宫掩嘴笑道:“俗!家叔曾自号美人!喻求完求美之人,这美楼也便自此而出,曰美人坐拥美楼。”

蓟子训差点没摔下马,便连苍舒等人都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蓟子训叹道:“果然美人,连个外号都要取得与众不同。”

臧宫道:“自做了广郡郡守后,他又改号了,叫美楼,曰美楼拥纳天下美人。现在想来,家叔聚了这许多内眷,却是想告诉我,他只想拥坐美人,别无他意。”

苍舒也不禁击节道:“果然风liu人物!”

辞了子羽,臧宫便弃了驷马大车,护卫队目前仅八十余人,在广郡府都配齐了坐骑,人手一骑,望着前方绝尘而去,约行了百十里外,众人竟弃了鞍马,红衣护卫全都换了行装,赶着马群任其奔驰,却悄悄地往东潜行。

只是为安全计,众人却要刻意避开人迹,专拣穷山恶水、路途艰难的地方行走。

一路上只见田地荒芜,民有饥色,到处可见奄奄待毙的饿民,广郡府本为殷实富庶之区,遭此大难,已是人烟稀少,更兼稍具规模的城镇都阻拦穷民进城,路边的树从根部往上十尺到二十尺的树皮全被剥光充作食物。

越往东走,越是心惊,一路来,尸积如山,饿殍遍野,想及近在咫尺的广郡府日日寒食、夜夜元宵,众人都不觉恻然。

待往东行了近百里,惨况更甚,子女则鬻于路人,户少炊烟,农失恒业。人人朝不保夕,啼饥者远离数郡,求食者动聚千人,随之而来的是盗贼蜂起,瘟疫肆虐。

经过一昼一宵的狂奔,众人夜不合眼、衣不解带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却原来是一埠头,至此,旱情稍减,但流民更众。

众人一停下,便有几个先导的护卫迎了上来,众人随着那几人进了埠头边的一小镇,不敢太是张扬,随便找了个食肆便分批用餐,奔波了一昼夜,众人都已饥渴难当。

大家正专心埋头大嚼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哭喊震天声,大家都对这些啼叫声已熟视无睹,倒是蓟子训抬起头来,他这一路上若不是苍舒等人拦着,早就把身边的干粮全捐于饥民,只因怕露了行藏,蓟子训也不敢太是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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