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式的转机

式的程序依然冷漠且坚定的在灵能光脑阵列中继续进行着无比复杂的运算，没人能看到他处于生命之源内部的身体状态。但从九个能量屏上每秒刷新数十屏的海量数据上，也可以猜测出他在里面的日子必定很不好过。

一刻不停，剧烈蠕动着的生命之源，从星灵基地中不断吸取着灵能能量。在精神波动调整过程中，死去的一万多名精锐战士，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了所有人，同时进行360个身体能量储汇点的开发，并将两种不同训练方法产生的元素能量进行对比和融合，需要忍受多么恐怖的生体改造以及为此而付出的代价。

各种各样的情绪一起涌上了阿帕宓的心头，她站在地下基地监测室内，通过透明的晶石窗，看着沉默的生体修复舱群，和数千个修复舱中间的那个急剧扩张收缩的肉茧，少女轻扶在窗上的白皙手指显得那么无力且沉重，就如她此刻复杂难明的心情一样。

“如果，如果拉丁能够再早一些到来……如果能够早一些知道他的消息，式和这些战士们也就可以不用冒险进行精神波动调整了。”阿帕宓如此想到。

但世界上的事，又怎么可能事事如意呢，所以，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进行精神波动调整，哪怕这调整在极大几率上会导致他产生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当然，也有可能让他变得更强。

在式的概率计算中，这一次的调整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即使有两万多名自愿加入的战士来协助分担，这个成功率也只是增加到了百分之三而已。

“那个叫式的家伙在哪里？”拉丁对阿帕宓带他来到这个巨大的地下训练场感到有些奇怪，他看着窗内那一排排的生体修复舱，好奇的问道：“难道那个家伙是躺在生体修复舱里面进行修炼的吗？”

“不，他在想办法将360个能量储汇点与灵觉训练教材融合。”从阿帕宓口中说出来的话语让拉丁感到震惊：“已经进行了七个多月的时间了，所以，你想找他打一架的想法，恐怕要等到他能够从融合过程中苏醒以后才行。”

在传承之地里渡过的好几年时间里，拉丁就常常听李拓说起这个叫式的家伙，而他在听到阿帕宓对现在式所进行的调试详细解说之后，他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由得对那个巨大肉茧内的家伙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在传承之地，他和李拓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就是将布鲁赫家族所知的一百零八个能量储汇点与灵觉训练教材相互融合。

但那是一次融合一个，而且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慢慢摸索，可按照阿帕宓的说法，似乎这个叫式的家伙正在进行同时融合三百六十个能量储汇点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在一个个融合能量储汇点时所经历的痛苦遭遇，拉丁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

在能量储汇点和纯粹的灵觉进行融合时，所产生的巨大痛苦是直接在人的意识和精神层面中生成的，这种痛苦根本无法用昏迷或者什么其他手段来避免，同时危险极大，如果融合者的意志略微有所动摇，就会陷入永恒的长眠，再也无法清醒，而且这融合的过程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除非融合完成。

即使每次只进行一两个能量储汇点的融合，那过程也是让拉丁痛不欲生至今记忆犹新的悲惨体验。就算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李拓，最多一次也只进行过九个能量储汇点的融合。而现在，那个头儿口中常常说起的式，这个传说中的家伙正在进行的，所作所为竟然也是在拉丁心中等同于传说的逆天行为，同时融合三百六十个能量储汇点！

光是想像一下会遭遇到的精神痛苦，拉丁就有些心惊肉跳，他不由自主的嘟囔道：“头儿的兄弟，果然也都是狠人……当然，我也是……”

大猩猩摸着自己脑袋的自言自语看上去很有些好笑，可阿帕宓嘴角轻轻牵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看着能量屏上代表融合进度的那个百分之二十，她不想知道，如果式没能坚持到融合完成的话，当李拓回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和李拓在一起这么久，阿帕宓很清楚李拓的性格，也许，在旁人看来，他是个很容易欺负的家伙，也并不怎么在乎别人对他的不好，但如果是被他看作家人的兄弟朋友，甚至是士兵们被压迫羞辱，陷入危险的话，他就会爆发出令人难以相信的恐怖愤怒。

愤怒能焚毁一切，可在实力不够的时候，这怒火所焚毁的，通常都会是愤怒者本身。

就在阿帕宓和拉丁离开监测室不久，地下训练基地中足足膨胀到二十多米直径的生命之源突然猛烈的扩展了一下，就像是有一个炸弹在它内部爆炸，却没有炸碎它，只是将它的体积陡然间撑大了一下一样。

与此同时，在监测室内显示着融合进度的进度条，也在突然间完全跌落到了最底，眨眼间，完成度就从百分之二十变回了初始的零！

那个鲜红的数字在幽暗的监测室内，在能量屏上发出黯淡的荧光，地下训练基地内的生命之源在发生了一下那样的大动静之后，也陷入了完全静止状态，一动不动，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量。

在式的光脑阵列系统上，那些让人无法看清的数据也停止了刷屏，一切，都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停顿状态。

一行血红色的星灵文字在主控制屏幕上闪烁着：“同时接收能量超过身体承载能力，躯体已被摧毁。自我保护程序依照既定程式启动，丢弃所有未选择模块，等待激活生命之源重组功能。”

时间一秒一秒地跳动着，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沉寂过后，终于，随着“嘀”的一声轻响，记录数据的九个能量屏阵列再次开始了数据刷新的过程，然而，这个过程却不是有人引导，而是按照既定程序在机械的执行，式的自我意识完全消失在系统之中。

然而，当那些似乎永远也刷不完的数据还在不断满屏满屏的下落，监测室内的完成进度监控上，那个红色的数字却跳动了一下，变成了绿色，虽然进度只向前跳动了0.001%，可令人难耐的一段时间过后，它却依然继续坚定且执着的再次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