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愿为差遣

盛京的夜晚，灯火辉煌，银醉金迷。

大街小巷，人潮熙熙，想要寻个僻静之地也难。

牡丹江畔，亭台楼榭，曲水流觞，莺莺燕燕，软语娇侬。

还有三日，太子灵柩回京，百姓便要服丧四十九日，枯燥可想而知。

城中一片雪白丧气，内里却是喧嚣暧昧，销金无数。

尤其是这钩栏之地，端的是日进斗金，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江畔一幢粉墙青瓦的奢华楼宇前，卿灼灼易容翩翩公子，带着乔装为小厮的子儿进入。

早有头戴绿色璞头的龟奴迎上来招呼，卑躬屈膝，谄媚巧笑，尽将楼里的粉头介绍。

卿灼灼抛出一枚银馃子，“本公子约了头牌，带路就是。”

龟奴眉开眼笑，头前领路，一叠声，“好嘞，公子里面请。”

一路穿花扶柳，拨开打扮的喷香的粉头，直往楼上去。

楼梯上，时不时有那衣饰鲜艳的美人，娇笑着招摇手中帕子，嘟囔，“公子看看奴家嘛，头牌姑娘有什么好的。”

卿灼灼面容俊秀，难免惹人倾慕。

闻言却只是低头迈步，一副冷漠神态。

回字楼四楼，统共只有八间房。每间房子却是出奇的大，且配备精致，专供楼里当红的姑娘住宿。

尽头一间，门楣上悬着一副红艳艳的对联，卿灼灼抬眼，忍不住笑起来。

左为“一双玉臂千人枕”，右为“半点朱唇万客尝”横批四字，却是“你个死鬼”。

就在卿灼灼含笑的同时，雕花门从内打开，露出里头一张精致描绘的小脸。

女子二八年纪，满头金饰，衣料轻薄的能透出肌肤粉肉，天生一股狐媚风流。

尤其一双眼睛，似含了一汪春水，荡漾不停。

她攀在门楣上，腰肢长长软软，好似游蛇，纤纤食指一点，娇嗔，“好你个死鬼，终于晓得来找奴家了。”

龟奴一瞧，乐呵呵退下，谄媚，“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

龟奴走远，另外几扇门中渐无声音。

卿灼灼迈步入内，“久仰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哈哈一笑，眼神示意门内的贴身婢女守到门外去。

子儿见状，收回脚步，与那绿衣婢女一起守到了门外。

门内，灯烛摇曳，只有二人。

卿灼灼站定，盯着纱衣女子。

女子回眸一笑，上下打量卿灼灼一眼，声音很冷，“西凉公主的声名，不知胜过小小多少。小小怎敢在你面前托大。”

没错，此女正是曾将太子李曌、蜀国孟宸芙以及西凉九千岁墨夭，迷得神魂颠倒的荆小小。

卿灼灼撩袍落座，抬起眼帘看着她，“炎卿，多谢荆姑娘相助。”

荆小小不耐烦地摆摆手，在她对面落座，“没什么谢与不谢的。小小此生最恨三种人，偏偏太子都占齐全了。公主杀了他，小小十分开心。”

卿灼灼审视她面容，片刻，“如此，东宫之行，就有劳姑娘了。”

荆小小站起身，学着江湖中人的姿态，抱拳巧笑，“愿为差遣。”

繁华的盛京，虽到子时，依旧一片靡靡之态。

荆小小扶着卿灼灼出门，后者似乎喝多了酒，醉的不轻。

子儿跟在后头，一副焦急样子，任谁看去都明白他们这是急着回府。

老鸨得了一锭金子，笑哈哈将三人送出了门。

只要有钱，便是将荆小小卖了去，也是值当的。

况且，她们家头牌姑娘，认识的达官贵人海了去了，她也不敢过分拦阻。

出了门，马车径直往孔雀街去。

车上，卿灼灼换下公子袍服，将面容改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