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让孩子跟他后妈睡
这番闹腾，街坊邻居都趴在自己家的院墙往外看。
楚双吸了吸鼻子，稳定下情绪，咧着嘴巴一笑，甩甩头发：“我没事，都过去了，我们回去吧。”
谢峥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楚双红彤彤的眼睛，心脏像是忽然被人用力掐了一下，疼的窒息。
据说她堂姐只比她大一岁，却比她高出一个头，只是皮肤没有她的白，鼻梁没有她的挺，脸上还有点斑，堂姐偏成熟，而她瘦小的像个学生。
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堂姐，尚且这么算计她，更何况那个后妈。
“走吧，我们回家。”
谢峥嵘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纷纷的缩回去了。
至此，大家都知道，虽然新来的小嫂子是寡妇，可有谢峥嵘这个小叔子护着，谁也不敢欺负她。
小姑子谢小花也偷偷的趴在墙头看热闹。
“姑姑，姑姑，你看什么呢？”小豆芽流着大鼻涕，扬着脸看她，鼻子快流到嘴里的时候，他猛的一吸，咕咚一声，咽了，又用棉袄袖子随便一拉，干净了。
谢小花已经习惯了，忍不住也摸了摸鼻子：“你二叔跟人打架……”
小豆芽眼睛都亮了：“啊，我想看，我想看……”
谢小花：“已经打完了，是为了你新来的后妈……”
小豆芽嘴巴一撅：“坏女人。”
谢小花摸摸小豆芽的头：“算了，你以为别针对她了，万一你二叔为了她揍你，你奶都拦不住。”
小豆芽张大嘴，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红英姨当不了我后妈了吗？为啥要这个不认识的女人当我后妈？”
谢小花叹口气：“红英要当你婶儿了……”
“那也挺好的。”小豆芽分不清婶子和后妈那个更亲一点，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家人。
谢小花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你红英姨当了你婶子后，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不喜欢你了。”
小豆芽扁着嘴，哇的一声哭了：“我不要红英姨当婶儿……”
此时，谢小花看到谢峥嵘和楚双一前一后往家回，赶紧捂住了小豆芽的嘴巴：“嘘，别哭了，以后你得听这个后妈的话，要不然，她会打你的。”
小豆芽又委屈又害怕，转身跑堂屋，找他奶奶去了。
谢小花皱了皱眉头，心里很纠结，她还是喜欢周红英的。
周红英经常照顾她，给她很多好东西，大哥没了，能嫁给二哥，看起来也不错。
只是将来若是红英跟着新大嫂吵架，也不知道二哥会护着谁？
看到楚双进门，谢小花热情的打招呼：“大嫂，回来了，我们一起做晚饭吧。”
这个年代家家还没有通电，又是冬天，黑的早，一般来说，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起来一顿，三四点的时候一顿。
今天有点特殊，中午招待客人，才多加了一顿。
晚饭是稀饭，楚双和谢小花去了厨房，就听到谢老太哄小豆芽的声音。
“你听你后妈的话，她为什么要打你，好了好了，你二叔在家，她要是打你，你就跟你二叔说，让他修理她。”
小豆芽这才点点头。
谢峥嵘进了屋子，摸了摸小豆芽的脑袋，就听谢老三问道：“去过他姥家了？”
谢峥嵘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下午吃过饭，他就去小豆芽的外婆家报丧了，刚进门就看到楚双出去，才跟出去。
“后天来吊唁，听说给大哥娶了个新媳妇，担心小豆芽被后妈欺负，楚双年纪小，我看她不像是恶人。”
谢老三敲敲烟杆：“只要咱们对她好，她对小豆芽好就行，这个媳妇儿留不住，回头你结婚了，还是你们照顾小豆芽吧。”
谢峥嵘点头同意了。
谢老太又说：“晚上就让小豆芽跟她睡……”
谢峥嵘眼神闪了闪，有些不太明白。
谢老太有自己的心思：“能对孩子的女人，都差不到哪儿去。”
而且越是没人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小豆芽年纪是小，又不傻，是不是真心对他好，他一定知道。
谢峥嵘明白，谢老太这是要试试楚双。
吃了晚饭就要睡觉了，果然，谢老太给楚双下了命令。
“家里的热炕只有俩，小豆芽以前是跟他爸睡的，今天晚上跟你睡。”
楚双低头看了一眼小豆芽，灰头土脸，身上脏兮兮的，也不清楚明明早上跟着谢峥嵘去接她的时候，还是很白净的孩子，怎么到了晚上成这样。
楚双没得选，看见眼前的孩子，就想起那一世被她扔井里的娃，她摸了摸小豆芽的脑袋，愧疚和无奈。
“好。”
这个年代农村的冬天，各家各户都有土炕，面粉和布需要粮票买，唯独柴火，漫山遍野都是。
孩子和老人是捡柴火的主力军。
而整个冬天，几乎一家人都睡在一个炕头上，谢家能盘两个土炕，还能舍得烧炕，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是看着灰头土脸的小豆芽，进了屋子，楚双还是没有让他往炕上爬：“等着，我去给你弄点水洗洗……”
谁知小豆芽根本不听她的，抬腿就往炕上爬，被楚双拎着衣服领给拽了下来。
“你听话，晚上我给你讲故事，你有没有听过武松打虎的故事，传说山上有一只很大很大的吊睛白虎，最爱吃不听话的孩子……”
小豆芽毕竟年纪小，被楚双连哄带吓唬还真听话，站在一旁乖乖的等着，不往炕上爬了。
楚双找来他们家洗衣服的大木盆，又在灶台上填了一根木柴，把屋子烧的热热的，弄了大半盆水，让小豆芽脱了衣服进去。
“后妈，那只老虎怎么样了？”
楚双一边继续往下讲，一边拿来肥皂把小豆芽从头到脚洗了一遍，作为一个医学生，她实在是看不惯太不讲卫生的娃。
此时在院子里，谢峥嵘被谢老太暗示着观察楚双的行为，但凡她对小豆芽有一点不好，谢老太就连夜把她送回娘家去。
屋子里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楚双柔和的声音：“武松一拳打到了老虎的眼睛上，又是一拳打在了老虎的肚皮上，终于把老虎给打死了，为民除害，成了大英雄。”
“后妈，武松真的几下就把老虎给打死了吗？是这样的吗？”
小豆芽洗干净后，白白净净还是很可爱的，只是脸上冻的通红，手上和耳朵上都长了冻疮，楚双陪嫁里有冻伤膏，拿出来给小豆芽抹。
突然，小豆芽一脚踹到了楚双的胸口上，就听得楚双‘哎呀’一声，他们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咋了？小豆芽是不是又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