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李尉使！我请出关，追击匈奴！”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地站在城墙上观看这难得的一幕时，忽然一个少年略显青涩地声音，在李廷的耳边响了起来。

李廷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出声的方向，正是霍去病。

“我愿同往！”而此时，在他身后数尺位置的关月尧，亦是一抱拳，在好友的身边站定了下来。

“你们……”李廷看着眼前这一高一矮两名少年，他们还如此青涩，这不过第一次直面战场，竟然就有这般的勇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想到。

“李尉使！此时实在是一举歼灭这些匈奴人的好时机了！匈奴人主将已死，他们正是群龙无首慌乱之际，若我们在这时纠集主力杀出，又有城墙上弓兵替我们掠阵掩护，我们已是占尽优势。

若不此时出手，坐看匈奴人败逃，实是太过可惜了！”

何况此时，匈奴人因为在狭窄的山道之中自行踩踏，已经陷入了恐慌，如此胜机转瞬即逝，霍去病不肯就这般袖手坐视，在说服李廷时的语气里也透出了焦急之色。

方才霍去病那神乎其技的一箭，便取走了匈奴大将的性命。此时场上诸人，再不敢将他当作等闲的稚龄少年，对于他的建议也渐渐重视了起来。

众人想到若正如霍去病所言，斩得几个敌军首级而归，换它几级爵位功名，哪怕只是银钱奖赏，也是意外之喜了。

一时之间，从者如云，很快便集结了一支数百人的精锐小队，在李廷副将的带领之下，居庸关关门打开，众人骑着马，冲了出去。

*

彼时，数千名匈奴人正慌乱地挤在山道上，想要快些离开这个在他们看来受到了汉人诅咒的不祥之地。

众人你推我桑，又有人因为身上着了火，疼得四处乱窜，场面早已经乱到了极点。

呼延缇的副将见势头不妙，早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调转马头向回撤去，旁人见状更不迟疑，只要反应稍慢，便会被落在最后头。

可拥挤之间还没跑出几米，便忽听身后喊杀之声震天响起。一众匈奴人回头看去，竟是数百汉军身披铠甲，手持利刃，杀将出来。

双方本就距离不远，不过片刻之间，打头的汉军已经冲至阵前，面对着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匈奴人，举刀便劈了下去。

霍去病与关月尧此时混在其中，他们两人的马皆是万里挑一的难得良驹，又皆非贪生怕死之辈。关月尧跟着好友，两人一齐，在队列的最前端，便冲入了敌阵之中。

霍去病率先举刀，砍向了眼前的一个匈奴人。

“阿尧，不要离我太远，我们两人一块，互相有个照应！”搏斗之间，亦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好友叮嘱道。

“去病小心！”他的话音才落，便见关月尧挥刀架在自己左侧，铛地一声，原是在自己身后有匈奴人想要砍向自己。

关月尧将这一刀挡在了霍去病左臂上方，接着长刀向上一撩一刺，便听身后一身闷哼后，传来了坠马之声。

霍去病不再理会那名偷袭的匈奴人，即便他在坠马之前已被关月尧所伤，如今落了地，被双方马匹，又岂会还留得命在。

关月尧有了这一些遭遇，也算是正式破了冰，虽然第二次杀人心头仍有些不适，但这一点点不适，很快也被淹没在了周遭一片的刀光剑影之中。

她与霍去病两人皆是前锋，齐头并进，互为支援，很快便在匈奴人早已混乱不堪的阵型之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此时，紧跟在身后的汉军也早已加入到了战局之中，双方混战在了一处。

匈奴人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后，终于反应过来，虽然失去了统一的指挥与调度，但也开始有不少匈奴人士兵调转了马头，开始了反击。

匈奴人到底在人数上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虽然不断有人逃走，但渐渐地，也与汉军打得有来有回了起来。

李廷站在城墙上，眼见得数百名汉军与匈奴人混在一处，有心想要命城墙之上的弓兵支援，却又投鼠忌器，害怕伤了正陷在敌阵之中的汉军。

一时之间，战况竟然也胶着了起来。

战场上，关月尧与霍去病俱都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记得此时被他们斩在刀下的，也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他们只是机械性地挥动着手中的刀，招架、格挡、击杀。敌人的鲜血溅了满身也毫不以为意，两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断涌来的敌人上。

*

双方就这样在狭窄地山道之中，酣战了不知多久，关月尧只觉得自己舞刀的胳膊开始渐渐变得沉重，反应也开始变得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