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往事回首

“你确定？”那黑袍男子脸上神色依旧冷漠，他的话语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

“请师尊收下我！”他跪倒在地，磕头不止。他的资质已经被废掉了，但他有种直觉面前这神秘而强大的黑袍男子可以带他重新走向修炼之路。他不想再匍匐在尘埃中，如同蝼蚁一般。他要变强，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这黑袍男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和机会。

黑袍男子静静看着他，他表情依旧冷漠但那冰寒的淡漠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味道，很复杂。当初的他心中忐忑的等待着黑袍男子的决定，根本没去多想。

黑袍男子就那么看着他，并没有开口，时间仿佛静止。他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在这等待中时间也变得格外漫长，他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片刻，或许是一天一年十年又或者是百年，终于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传来：“希望……你不要后悔！”

“谢谢师尊！”他只知道黑袍男子这句话的含义代表着他同意了，至于深层次的含义他不管，只要能成为黑袍男子的弟子就足够了。

资质被废，这在修真界几乎不可能治好。即便是那些大宗门也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耗费无尽的天材地宝才有一线希望。

然而对于那黑袍男子来说，仅仅只是一挥手，是的，他那零星的记忆碎片内对于这一幕格外深刻。他的师尊手掌抬起，在他面前轻轻拂过，然后他就感觉道体内无数暖流在流淌。

随着这无数暖流涌动，体内碎裂的经脉在快速复原，破碎的丹田重新凝聚，最让他欣喜若狂的是他身体中那早已消散的木之精华在如星光一般在体内闪烁着出现，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散发着绿色光芒，将那整片黑夜都染成了绿色。

他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但他的笑还未发出就化成了眼角的泪。所有的心酸，所有的磨难，所有的无助全在这一刻爆发，化成了心中的酸甜苦辣，化成了脸上的悲喜交加，变成脸上的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当他从那种狂乱的情绪中醒来，周围早已空无一人。而他先前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似乎很快就会消散。他茫然的眼中露出一丝坚定和疯狂，他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把匕首，在手上、胳膊上、腿上、脚上，疯狂的刻画起来，鲜血不断流淌，他毫不在乎，他要用这刺骨的疼让自己铭记，永远的铭记在心，若是细细去看，会发现他的全身到处都是印记，那印记无一例外都是两个字：师尊！

他可以忘记黑袍男子的样子，可以忘记先前的经历，但他不能忘记他有一个师尊，不能忘记那个重新赋予他新生的师尊。尽管关于师尊的一切他都记不得了，但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有一个师尊就够了，而这个师尊是他生命里的一切。

黑袍男子离去了，只为他留下一卷修炼功法，不同于修真界任何的修炼法门，好似是独辟蹊径，专门为他这样纯净的木灵体所创。

他拼命地修炼着，短短三年时间他就修炼到了炼气九层，迈入到了筑基期。在他迈入筑基期的那一天，黑袍男子再次出现，又传授他一部功法而后离去。

以后的日子，每当他突破一个大境界，黑袍男子都会出现，传授他一部功法而后悄无声息的离去。每次黑袍男子离去后，他都会疯狂的在全身各处刻下印记，那印记依然是两个字：师尊！

随着岁月流逝，师尊在他的生命里的分量越来越重，尽管他对于师尊的一切都完全记不得，但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师尊所赐。他拼命地修炼拼命地提升修为，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能够记住师尊的面貌。

黑袍男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他突破分神期之时，那次黑袍男子没有再传他功法，而是将一种空间阵法的破解之法传授给他。

“师尊，我们学这个干嘛？”那是他唯一一次向他的师尊提问，因为他实在是太好奇了：黑袍男子传授他的破解之法恰好是针对储物袋和储物戒指的空间阵法。他不知道为何师尊要教他这个，那黑袍男子或许跟他解释了，或许没跟他解释，他都不记得了。他唯一的记忆是那师尊眼中的那抹怜悯和复杂！而那次他也是第一次从师尊口中知道了他的真名：心殁！他将这两个字在自己全身各处疯狂刻画下来，但他惊讶的发现，这两个字即便刻印在血肉中也在快速变得模糊。

于是他的手中时刻都拿着一把匕首，只为能够清楚的刻记师尊的名字。

黑袍男子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关于师尊的记忆又一次变得模糊，只留下一个日渐模糊的真名。而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将师尊的真名永远的记下来。

于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来到了曲镜神崖，在那里他得到了启示：灵石堆满星空。

为了实现愿望，他费劲手段，不惜一切的搜刮着每一颗灵石。每一颗灵石到手就意味着他离实现愿望又近了一步。他不知疲倦的在修真界飘荡，寻找着每一个获得灵石的机会。不久如风界开启，他好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尽管这样做等待他的肯定是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但他毅然决然的去做了。

于是修真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盗窃案发生了，盗走无数灵石的他还没来得及赶到曲镜神崖就被各宗各派的修士发现了踪迹，于是一场围剿和反围剿的大战拉开了序幕。他无数次身受重伤，又无数次死里逃生，在一次次逃生中他将身上的灵石分散藏好，他期盼着自己能在这围剿中逃出生天。

终于他还是被包围了，无数高手同时出手，即便他有很多手段可还是被放逐进了虚无之中。在无尽虚无内，无数毁灭的力量随时会将他吞噬，而他的身体在虚无中也在慢慢的分解，那是虚无特殊的腐蚀之力，一切生命一起存在都会在虚无内被腐蚀，直到化为虚无。

他想逃出去，但虚无无边无尽，没有空间的概念，没有时间的流逝，他走不出去。而在这虚无内，他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就会被同化为虚无的一部分。

身体在慢慢腐蚀，他焦急的想尽了一切办法，然而还是抵抗不了这种腐蚀之力。他的身体一点点瓦解着，消散着，他不甘的在虚无中怒吼，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无意之中，他不知触动了什么，身体周围无处不在的腐蚀之力骤然一顿，停了下来。他惊喜的发现他找到了对抗虚无腐蚀之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