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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秦雨田智激老宗亲 秦玄仩愤声话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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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四章 秦雨田智激老宗亲 秦玄仩愤声话龙起

“相信老婆子,只要一次胜利,这些不争气的东西便会大变样的!”文庄太后的话语,仿佛春雷一般在秦雷脑海中炸响。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石上,心中默默道:奶奶,您是否也感受过这种震撼呢?知道这群家伙被逼上绝境时会爆发出那样可贵的力量。是以才对他们信心满满呢?

“王爷,您没事吧?”一声低沉的呼唤,把他从澎湃的心潮中拉出,却是秦玄仩见秦雷久久不语,有些担心的问道。

定定神,秦雷轻笑道:“没事,孤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您先回去吧,今天先让他们休息一下,明日早上再听吩咐。”他的身份非比从前,每个决断都会轻易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是以虽然心里做出了判断,却不能轻易下结论,还要再观察一阵子。

秦玄仩心中微微失望,却依旧毕恭毕敬的行礼退下。

望着他衣衫褴褛的背影,秦雷不好意思笑笑,方才自己的失态给了他很大的希望,没想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自然会有些失望。想到这,他小声对秦卫道:“找孤王一身衣裳给他送去,天怪冷的,别冻着了。”秦卫撇撇嘴,但还是点头称是。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后,秦雷便命令王府卫队分出一半,会同那些宗室难民,将村落废墟清理出来。另一半卫队负责外围警戒,勘探地形。

秦雷则把马艾、石勇、许田叫在一起,要布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临开会,他又让秦卫去把秦玄仩也叫来。

秦玄仩却没有换上秦卫送去的衣裳,还是一身破烂的跟着秦卫来到营帐中,见一圈人都望向自己,有些拘谨的躬身行礼道:“参见王爷,参见各位大人。”秦雷笑着让他在自己边上坐下,清声道:“今日要议一议接下来的方略,秦老乃是地主,对这里最是了解,特请您给咱们察遗补缺来了。”

秦玄仩连忙欠身道‘不敢’,秦雷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秦老不必紧张,孤这里虽然平时还有些法度,但议事的时候不分尊卑、之论对错,”说着笑道:“只要不出这个门,你就不用拿我当王爷。对不对?”最后一句却是问的石勇他们,几人笑着点头称是。秦玄仩才放下心来,半边屁股捱着凳子坐下,心道:这位爷可有些不同。

一时间,他有些恍若隔世,多少年没有像模像样的坐在厅堂里议事了?似乎上一次还是德王殿下兵败的前夜,他们几个宗室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出路,又喝了一顿散伙酒。当天夜里便传来了德王殿下自缢的消息,再以后便是噩梦般的一段日子,再以后便是在京山脚下避世村居的十六年,却再也没有入过厅堂。

现在重新回到了厅堂之上,秦玄仩直感觉浑身舒坦,心道,这感觉真好,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秦老,秦老?”正想着,耳边响起来呼唤声,他回过神来,却看见王爷在微笑着望向自己。秦玄仩心中咯噔一声,不由满面悔恨,便要跪下请罪。却被秦雷扶住,温声道:“秦老不必如此,想来您定然感慨万千,一时失神也是正常的。”秦雷一向善解人意,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居上位就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秦玄仩口中连称有罪,秦雷笑道:“好吧,算你有罪,不过孤王昨日也走神一会,咱们算是扯平了。”秦玄仩知道这是王爷为自己补台:第一次议事就走神,却是不应该的,难免会被人低看一眼。而王爷这样一说,便给足了他面子,让人感到他秦老头在王爷心里也是一号人物,日后也好相与不是。想通此节,秦玄仩自是感激万分,也对这位年青王爷暗暗佩服。

待他重新坐下,秦雷对一边的马艾笑道:“麻烦马兄再给秦老说说。”他与伯赏别离结拜,与其老门人兄弟相称,虽然抬举却不算离谱。

马艾恭声道:“遵命。”说着望向秦玄仩,微笑道:“秦老,方才王爷与我们几个在议建造兵营的材料问题。有两个方案备选,其一,开京山,凿石砖。用京山上的大青石建造兵营。这样可以一劳永逸,却很费时间。”

秦玄仩默默听着,便听马艾接着道:“其二,仿效一百年前建兵营的法子,从西山窑买砖,这样快则快矣,却会很贵。”虽然说秦砖汉瓦,但土坯房才是此时的主要建筑。但秦雷不愿意凑合,他相信良好的训练住宿环境,会给兵士们带来士气加成。自从在这个世界掌军起,他便十分注意这些东西,诸如野战口粮、睡袋、盔甲的内衬,甚至是完善的养老抚恤制度等等,无不体现着他以人为本的最高宗旨。

秦雷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而是因为在冷兵器时代,士气这种东西乃是极端重要的决胜因素。主帅若想三军用命,除了智信仁勇严这些德行上的要求之外,物质上的满足感也是着在京水河弯出的地方直接竖一根筷子,低声道:“这才是大运河的北段,却没有向西兜这个圈子。”

秦玄仩笑道:“王爷说得是,但老朽也没说错,因为老朽说得是一百年前的大运河。”

秦雷微笑道:“愿闻其详。”

秦玄仩沉声道:“一百七十年前,为一改当时的困顿的局面,大秦开挖了这条四千里的运河,但那时候国库窘迫,根本无力像东齐那京杭大运河似的,截弯取直,走最短的路线。咱们只能将就着现有的南北向河流,将其挖渠沟通起来。虽然要绕远些,却也可以将就。”

秦雷点点头,聚精会神地听他接着道:“京水河,顾名思义,乃是流过京里的河水,这京山也因此而得名。当时天然与南方的洛水相连,自然被采用为运河的北段。”

听到‘洛水’两个字,秦雷的心里便像炸开一般,三岁孩子也知道,四千里大运河的主要干道便由小清河、洛水、浙水和襄江四段组成。若是这京水河真的一头连着京城一头接着洛水,对于已经掌握了襄江那一段南运河的秦雷来说意味着什么?大运河便是他隆威郡王府的自留地,从此就再也没有什么四大运河世家,而只有他秦雷一个人说了算了。

强压住‘砰砰’的心跳,听秦玄仩接着道:“运河建成后几十年,咱们秦国便真的强了,但运河也开始淤塞了。尤其是京水河这一段,因为水流太缓,从上游下来的泥沙便在这里淤积,最终大大影响了航运,而当时咱们国富民强,自然有能力通淤。但当时的文帝陛下嫌京水河这个弯子绕的太过,便弃了这条河。命人把当时还只是京水河支流的小清河硬生生拓宽,又截弯取直,将其直接连上洛水河。”说着一脸沧桑道:“最终支流变干流,而这干流被引去了水、积满了泥,却连支流都算不上了……”

秦雷听了微微不悦,心道:这老头子不会是在含沙射影,攻击我家老爷子吧。他爹昭武帝十七年前比起别的王爷来,充其量也就是个支流,最终却当上了皇帝。而那些干流,早已泥沙俱下,再无踪迹。若这老头子真的是在暗讽的话,除了说他活腻了,秦雷还要赞一句,先生好文采。

但秦雷知道此情此景下,给这老头子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侮辱自己。看来是在地道里憋久了,说话都带着酸味,让人听起来忒不顺耳,倒不是有意调侃。他心中轻叹一声,告诉自己,就按字面意思理解这句话吧。

果然秦玄仩毫无所觉,反而微微亢奋的指着桌上的筷子、书和碗道:“京山地势特殊,南面高耸陡峭,北面虽地势平缓却又有大河阻挡,端的是易守难攻,只要王爷再次建起坚城,再疏通京水河!”说着一把攥着那根连着瓷碗的筷子,沉声道:“大运河北段便被您卡住了,大秦的咽喉也被您扼住了!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想要大秦怎样,全凭王爷一念之间!”

“好!”马艾石勇许田三个终于忍不住齐齐站起来,为他鼓掌喝彩。

秦玄仩勉强一笑,似乎不是很领情,看来方才的冷言冷语确实伤到了他。

哪知那几个人尴尬的笑了起来,纷纷拱手真诚道:“秦老莫怪,王爷说要我们几个瞅个机会激激你,一来让您恢复下当您的英雄气概。二来,也让咱们瞧瞧老前辈的真本事不是?”那意思是,你别怪我们呀,找主谋去啊。

他又望向秦雷,却见他也拱手笑道:“抱歉抱歉,我是坏蛋。”

秦玄仩这才确信无疑,失笑道:“却被王爷戏弄了……”自然芥蒂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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